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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闻传媒集团独家连载《王楼,你是一个干大事的人》(8)

时间:2021-05-13  来源:  作者:

 

 

 

第八折  读书破万卷

 

 

大学图书馆的图书馆藏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通常都很惊人,母校自然也不例外。在南京读大学的四年,大半时间都是在图书馆度过,有时候也不翻阅内文,就只看书架上的书名,作者的想象与古老的文字碰撞出漫天火花,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千百年来惊艳了你我。

 

书多到一定程度,可以形象地称之为书山、书海或书林。月色姣好的一个晚上,我徜徉其间,在一个角落驻足许久。

 

那一排书架上摆满了金庸的武侠小说,有别于其他图书,这一排书架的罗列方式基本是摞着放,且大部分都糊了层泛黄的牛皮纸,上面手写书名、作者等简要信息,像极了我当年创作《我的世界我做主》时的操作风格。金庸武侠小说的魅力竟极致如此?我心底的惊叹之情溢于言表。

 

我打小痴迷武学,母亲一度想把我送去少林寺习武,后来发现我学习成绩很好,方才作罢。记得小时候田地里种棉花,育苗器打出一排排放棉花籽的土坯,我忍不住脚痒,想象自己风一般轻踩着这些土坯从这个田头到那个田头,如果土坯完好无损的话,那我的轻功就练成了,也就是金庸笔下的“凌波微步”或“铁掌水上漂”之类。结果是,从这个田头到那个田头的土坯被我踩得稀巴烂,母亲在身后破口大骂,让我不要帮倒忙。那时候放学我还喜欢用绳子扣个瓶子,一到家就溜后面的小树林里,挑一根横过来的枝桠挂上,练“佛山无影脚”,能练到晕头转向裤裆破。我还练过很多神功,有一次不知从哪搞来一本薄薄的少林拳法,偷偷练了段时间,索然无味,遂怂恿邻居家孩子一起练。他问我:“我从正面出拳,你从旁边捣我,怎么办?”我沉思良久,无言以对,自此告别江湖。

 

直至很多年后的某天,我见证了一场残酷的战争。

 

“牛奶炸弹——砰!”

 

“牛仔裤炸弹——砰!”

 

“苹果炸弹——砰!”

 

“香蕉炸弹——砰!”

 

“鞋子炸弹——砰!”

 

“……”

 

交战双方共四人,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居高临下,两个小男孩在下游来回穿梭,双方空手一甩,伴着震彻云霄的笑声,各种威力惊人的炸弹精准命中敌人,炸弹品种多到我不能尽述。

 

忍俊不禁之余,顿悟毕生孜孜以求的武学精髓实则不在招式本身,而在于紧随招式蹦出的声音,这是一套严谨的视听联合作战体系。比方说:你出一招弹指神功,一定要让对方听到piu~”的摄魂音效;你出一招铁拳,一定要配上“我倒哦~”的荡气之音;再或者是一些远程重击的招式,一定要让此前的“砰~”裹挟而出。这些音效的长度、重度、曲折度根据对手实力及现场作战实况而定,诚所谓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因人制宜。

 

收回烂漫的思绪,望着书架上被翻烂的武侠小说兀自出神,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本,我不禁好奇:金庸的武侠小说到底好在哪里?

 

201810月末,金庸老爷子驾鹤西去,各路媒体的头条都不约而同地给了这位“侠之大者”。那天在朋友圈看到历史学者傅国涌老师的一段话,堪称绝妙注脚,他说:“一代报人査良镛先生的离世带走了文人论政的时代,虽然那个时代近三十年前即已谢幕,但作为最后一位新记《大公报》孕育出来的代表,他的肉身毕竟尚存。三十七年来,他的武侠作品滋润过我许多幽暗的夜晚;二十年来,他的《明报》社评也曾一次次打动过我;十五年来,我的《金庸传》出过四个版本,我对他抱持同情之理解。从一开始,他就是我心中的历史人物。他少年时代在石梁乡间的文字已预告了武侠小说家的他,他青年时被齐邦媛父亲齐世英先生等启发的国际视野,则预告了一代报人、政论家的诞生。”

 

那一晚,我在书桌前坐定,取出纸笔,写了两行:

 

大人已逝,念金庸江湖再无风雨

小子尚在,看王楼山海另起巅峰

 

我在努力地回忆,除了金庸的武侠小说被万千读者读破,还有哪些书享此殊荣?我惊奇地发现,时光倒退很多年,还真有一本书映入眼帘。

 

那是一本很薄的《西游记》彩色连环画,小姑姑来看我的时候捎给我的,讲了偷吃人参果的故事。记不得自己在村里读几年级了,但一定很小,看惯了地摊上巴掌大的黑白小人书,平生第一次看到彩色连环画,我的心情可想而知。我至今都无法确切地描述那是一种何等惊喜的心情,要知道,火遍大江南北的86版《西游记》登陆荧屏很多年后,我们村才陆续换了彩色电视机,那时候我已经快小学毕业了。我有时在想,若无乡村的四季变迁和浩瀚星辰,恐自己的想象都是黑白的。

 

我如获至宝地翻阅着,虽说只有二三十页,但却百看不厌,以致我能倒背如流。母亲对此至今津津乐道,说我把书都读烂了,但她随后又总会话锋一转说自己错了,因为我打小就喜欢看书,而家里竟舍不得花钱买书给我看。

 

母亲所言不虚,我确实把那本爱不释手的《西游记》连环画读烂了,或是那个时候图书装订技术有待完善,不知哪天,我竟把它翻散架了,为此着实心疼了好一阵子。

 

在我的阅读启蒙之路上,小姑姑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她是我们村方圆多少里第一个考上高邮师范的人,后来当了小学语文老师,那个年代,高邮师范很吃香。小姑姑经常会在周末来看我,我能报得上名字的书都跟她有关:《三毛流浪记》、《鲁滨逊漂流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牛虻》、《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芝麻开门》、《你所不知道的林肯》……好些书都是小姑姑当年上学时读的,纸页泛黄,感觉一碰就破,闻味道就知道是老书,我喜欢挑有插图的先看,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把所有到手的书读完了。

 

我至今都很怀念那样一个个夏日的傍晚,菜园子有一片平整的空地,正好在小河边,我从堂屋搬来一张木椅子,对着家园落日坐定,一页一页地翻看一本厚厚的散文集。这本散文集应该是小姑姑带给我最厚、最无趣的一本书,囊括了众多名家之作,当然了,我是很多年后才渐渐知悉那些作者是名家。说它无趣是因为散文不仅从题材上比不得小说,而且连一张插图都没有,但不得不承认,这本散文集是我读过最有仪式感的一本书,每每念及,似乎都能在字里行间感受到落日余晖的温度,尽管我只依稀记得“梁实秋”这三个字。

 

很多年后,聊到读书的话题,有人说自己总是读不下去,问为之奈何。这里大体有两种情况,一是书的内容本身确实糟糕透顶,二是我们自己心性不够。我个人觉得,真正的好书大多不讨喜,作者根本不会迎合我们的感受,而是我们应该顺着作者的思路去揣摩一二,这才是阅读者与创作者该有的姿态。那些我们初读便颇觉顺心顺意的作品,很多时候并不能让我们得到提升,因为学习本身就是探索未知的过程,没有人天生就会背诵唐诗宋词,也没有人天生就喜欢背诵唐诗宋词。道理总归苍白,最后,我很认真地想了想,回了句:“你不妨把手头的这本书当做世界上最后一本书。”这或是幼年的我能在乡村读完那些书的唯一解释。

 

上大学后,我第一次用笔名“小和尚”写了篇文章《读书破万卷》刊发在杂志上,同样提及小姑姑送我的《西游记》彩色连环画,毕竟那是第一本让我心动不已的课外书,也是此生唯一一本被我读破的书。如今想来,那真是一种久违了的美好,真心感谢自己有幸读过的那些书,感谢那些伟大的创作者们,也真心感谢小姑姑这位点灯人。

 

说个题外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创作也是一个道理,如果把创作当成输出,那一定要有足够的输入才行,而读书不失为屯粮。

 

王楼.png 

 

作者简介:王楼,南京山海经行影业创始人。1992年出生于江苏省扬州市,2014年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商学院,已出版图书《伏羲女娲》、《逆风追风》、《大荒青衣》、《做最优秀的人民教师——徐悲鸿“关门弟子”恽宗瀛从教启示录》,参与编写《中学生轻阅读江苏名篇》等。山海英雄联盟书系业已立项创作。现兼任中华《诗词月刊》南京站站长、中缅经济合作发展促进会高级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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