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闻传媒集团独家连载《王楼，你是一个干大事的人》(12)

第十二折  最青春私塾

五四青年节，恰好行文至此，一个年轻的话题。

《最青春私塾》是我2016年下半年着手筹划的一份刊物，宣传组稿、编排设计、发行订阅等均以在校大学生为主体，为此我还特地去北京找一位研究生在读的学妹商讨此事。筹划这份刊物的初衷，或者说，对纸媒的偏爱，是有感于网络日益发达的当下，特别是触屏手机的普及，我们在享受便捷的同时，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越来越多的本该成为中流砥柱的年轻人，已在泛滥的信息海洋里沉沦，遑论推己及人的人文关怀和独立思考，这种现象很不好，且趋势堪忧。

造成自我迷失的原因有很多，譬如自身的定力不够，经不起外界的诱惑，这看似是问题的根源，实则不然。古有“三人成虎”一说，或如乡言俚语所谓的“枕边风”，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人是经不起长时间、大范围熏陶的，人性的不堪一击由此可见一斑。

如果说世上有一种最好的慈善，那可能就是商业，弗洛伊德一句“去爱！去工作！”不失公允。但另一方面，借助强大的商业力量，尽管企业的发心和愿景是美好的，可一旦上路，多少有点身不由己，毕竟资本是要逐利的，从物以类聚的角度讲，资本也本该如此。那接下来便会风起云涌，但凡有人的地方，都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因为蛋糕并非只给一个人吃，载舟覆舟的水自然成了资本觊觎的对象，它们会绞尽脑汁长时间、大范围地熏陶你，直至你甘愿臣服。

回到《最青春私塾》这份刊物本身，我当时用了六个字：找到我，遇见你。这六个字我琢磨了很久，并特地叮嘱设计封面的小伙伴竖过来排版，因为那样就有了两种读法，既可以是“找到我，遇见你”，也可以是“遇见你，找到我”。顺序一颠倒，意境转瞬不同，我个人比较倾向于“找到我，遇见你”，因为一个人只有先行注重自身的修炼，才能遇见更好的对方。

在北京读研究生的那位学妹本科与我一样，同是南京师范大学商学院，只是比我小两届。犹记得2015年那个凛冽的寒冬，南京刚下完一场雪，我去学校看她，那是彼此第一次正式见面。校园里寂寂无人，踩着冰刀似的残雪，嘎吱嘎吱的脆响在瑟瑟寒风中听得分明，好在梧桐树旁的灯光一如既往的安静而温柔。那一晚，基本上都是我在讲，讲自己的过往经历，讲自己的宏伟蓝图，讲自己最近在做的事。或是她尚未毕业的缘故，我能感觉得到，她对我的表述充满了好奇和崇拜，校园里的青春总是这般可爱。我依然自顾自地讲着，直到她突然打断我：“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一下，好不好？”我一扭头，发现她竟被寒风吹得鼻涕都出来了。那一次见面，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最青春私塾》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小众刊物，像一粒不起眼的火种，但小众归小众，不能没有代表性，所以，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在北京读研究生的那位学妹。我在南京，她在北京，南京和北京的几所知名高校集合在一起，从某种意义上讲，堪为表率。我把这个想法跟她说了，她觉得很有意思，于是一拍即合，彼此共同担任这份刊物的主编，随后分头行动，把这个想法告知身边志同道合的人，果然，大家都觉得很有意思并表示愿意参与进来。这更印证了我最初的想法，对纸媒的偏爱是读书人共有的一份情结。

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究其根源，就是缺钱，当然，责任在我。《最青春私塾》对我的学妹以及随后参与进来的其他人而言或是从天而降的一件大事，毕竟他们仍身在校园，很少接触实际的商业运作，但对我来说，这只是给自己贴金的一件小事，跟工作室的茶叶一样，我的注意力并不在这。老天爷是公平的，如果我一门心思盯着《最青春私塾》，那我一定可以为这份刊物募得一笔可观的资金，以保证它在可预见的将来不会半途而废，事实是，我并没有这么做，想来有点可惜。

虽然《最青春私塾》没能运作起来，但涟漪灿灿的历史长河里，随后的一段历史佳话却与之不无关系。

我未曾一门心思为《最青春私塾》筹钱，一大隐晦的缘由便是自己的银行卡已亮起了红灯，我不得不想法子解决自己的窘境。我的视线聚焦在墨香与古韵并存的“最青春私塾”这五个字上，我突然蹦出一个念头，筹一分钱也是欠个人情，那为什么不可以一次性多要点？省得日后捉襟见肘。我的思路愈加清晰，千百年来，人们再穷不会穷教育，所以，我要以教育的由头招收终身弟子，收费标准为五万块钱一个人。这真是个异想天开的法子，也是我能想到最有尊严的一个法子，一则自己的教育经历比较有说服力，二则自己的工作经历始终与教育相关，三则自己在做及要做的事更是离不开教育。

我把自己要招收终身弟子的这个想法整理好，然后凭感觉发给了四个人，四个人收到信息后竟然全部同意，但故事的最后，只有一个人留了下来。我的性情偏随和，不习惯在对方点头的时候立马让其掏钱，记得有一位甚至关切地问我：“这钱现在就急着要吗？”我说：“不急。”后来过了段时间，这个人就刻意回避我了。在收徒这件事上，我对最终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冷静一段时间后依然愿意追随我的人，一定是故事里该出现的那个人。

《逆风追风》一书的开篇献辞是：“谨以此书献给董万豪、董万颍。”董万豪、董万颍便是那个人的一双儿女，“好”字占尽，一阴一阳，跟我《逆风追风》书名很搭，似天作之合，另一方面，他俩无形中也承载了我整个《山海经》项目的教育意义，更有一种薪火永继、生生不息的美好寓意。

董万豪、董万颍的父母此前说过一段话：“一个人乃至一部作品成功的关键在于他的觉知或灵感，预见才能遇见，接帝王之魂，续中山之志，相信少年必成大气！成大器！成大旗！”因自己办公之所在钟山风景区北麓，与中山陵毗邻，遂有“接帝王之魂，续中山之志”一说。

在江西吴将莉师姐的16万之前，收董万豪、董万颍为终身弟子差一点就取而代之成为名符其实的历史佳话，若果真如此，后面的故事就全变了。但历史没有如果，董万豪、董万颍父母当时并未完全按约定履行承诺，第一笔汇款2万元之后，余款8万元迟迟没有动静，时隔三年左右，《逆风追风》出版之际，我问及此事，希望他们能善始善终，并以自己随即会偿还全部的10万块钱为条件，董万豪、董万颍父母才终于给故事画上了句号。所以，这是一段有残缺美的历史佳话，但不管怎样，它始终是历史佳话，更是我披荆斩棘的路上举足轻重的一环。作为纪念和感谢，许董万豪、董万颍一世风雅。

董万豪、董万颍这两位终身弟子的出现好似冥冥中的天意，让我相信，《最青春私塾》那一颗微弱的火种从不曾熄灭。从产业进化的角度看，人类大致历经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农林牧渔业，再到基于农林牧渔业的加工业，以及在加工业基础之上诞生的服务业，那我们不妨幻想一下，第四产业是什么？跟前面的三大产业一样，第四产业一定是以第三产业为母体并由此衍生，如果非要下个定义的话，不妨称之为“精神服务业”，无论是个体的单独发展，还是社会的普遍发展，上升到虚无缥缈的精神层面是实实在在的事。在“精神服务业”的领域里，文化和教育的地位将日益凸显，“终身”二字并非玩笑。

从幻想回归现实，升级版的《最青春私塾》终将复出，届时它不再以刊物的形式出现，而是更正规的图书，它会以“爱与梦”两大永恒主题面向风华正茂的少年永久征稿，当然，它不会再叫《最青春私塾》，我觉得叫《山海》就挺好——山之厚重和巍峨，海之包容和灵动。我希望这个系列的图书如长明灯照亮少年们的夜空，我想看看少年们到底在怀想什么、在追求什么、在坚持什么、在困惑什么、在思考什么、在欣慰什么，我相信，自己一定会和他们中的一些人成为很要好的朋友，这是人生一大乐事。

很多年后，传播媒介日益多样，如果你问我为何对纸媒如此情有独钟，我会不假思索地告诉你：“我希望把‘十年树木’更好地用在‘百年树人’上！”这是我能想到最具诗意的一个答案。

作者简介：王楼，南京山海经行影业创始人。1992年出生于江苏省扬州市，2014年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商学院，已出版图书《伏羲女娲》、《逆风追风》、《大荒青衣》、《做最优秀的人民教师——徐悲鸿“关门弟子”恽宗瀛从教启示录》，参与编写《中学生轻阅读江苏名篇》等。山海英雄联盟书系业已立项创作。现兼任中华《诗词月刊》南京站站长、中缅经济合作发展促进会高级顾问。